从小霸王到读书郎：不愿当门徒有多难

冯旭杜超季磊

广东中山，小霸王电子厂，曾经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电子厂，后来却成了一波的起点一波接着一波不停地敲打着前面的浪，激动了半个中国电子设备的江湖

从小霸王童年走出来的段永平，带着一帮段氏弟子，孵化出了后来的，VIVO，OPPO，占据了当今电子产品江湖的半壁江山。

但小霸王公司里和他关系最深的人，并不想成为段的弟子，分道扬镳。

兄弟浙江电子厂硕士

小霸王公司前身是日华电子厂，创建于1987年其最早的性质是集体所有制企业，但股权搬家后，最终实际控制人是钟山的陈达仁和陈建仁兄弟

陈氏兄弟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中山投资酒店和餐饮业发家，后发展怡化控股和怡化集团，并涉足房地产开发，交通运输等业务宜化控股的百货业务在香港上市上世纪80年代末，日华电子厂还只是陈氏兄弟的一家企业

成立一年后，日化电子迎来了一位江西人——段永平。

段永平1982年从浙江大学无线电系毕业，被分配到北京电子管厂，还了北京户口4年后，段永平辞掉了大国企的工作，考上了人民大学经济学硕士可是，他没有拿到学位，离开了北京关于这个故事有不同的看法

1988年，段永平出现在广东他的第一站是佛山，然后去了中山，加入了陈氏兄弟的怡化集团1989年，陈建仁任命段永平为日华电子厂厂长

和段永平一起加入日华电子厂的还有一个人，陈志勇。

陈志勇于1983年毕业于浙江大学电子物理系他是比段永平小的弟弟陈志勇之前的工作是在天津一家仪器公司做开发工程师

陈志勇的简历上写道:陈志勇自1988年1月加入日中电子段永平和陈志勇谁先到，谁招谁，很难说不管怎么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这两个浙江大师兄的角色，段是日华电子厂的厂长，是市场部的副总经理

日本电子，后称中山小霸王电子工业有限公司。

陈氏兄弟给了段永平和陈志勇足够的权威和舞台。

小王霸云风路

段永平最擅长的从来不是开拓，而是跟风，改进。

日化电子的第一款产品是大型电子游戏机段永平牵头后，开始生产家用游戏机当时日本任天堂生产的红白机开始流行，但是价格很高这给了国内电子厂巨大的商机

日本电子更名为小霸王后，首先推出了自己的小霸王游戏机1991年，小霸王游戏机开始在央视大打广告1992年，销售额超过1亿元，净利润超过800万元

其实最早的红白机是1983年在日本推出的到1992年，家用电子游戏机这个品类已经发展畅销了10年这已经是电子产品中的奇迹了

1989年到1995年，是小霸王的崛起和亮点。

与此同时，计算机的浪潮正悄然袭来:

从1984年到1986年，IBM开始改进家用电脑，

1987年，1988年，长城电脑推出长城286，长城386，

1990年，联想开始生产自有品牌微机，

1992年，联想1+1家用电脑正式进入国内市场586于1993年推出

家用电脑几乎每年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电脑游戏也开始遍地开花相比之下，家用游戏机的功能和空间都极其局促

小的《学习机》可以说是段永平在这种情况下最经典的一部。

有人说，段永平敏锐地意识到，电子游戏毕竟是一种消遣，父母渴望看到孩子玩玩具而失去理智所以在游戏机的基础上加了键盘和学习卡，就成了小霸王学习机

其实小霸王学习机，除了键盘，还是游戏机学习，而学习卡，是一种消除消费者心中购买阻力的选择和联想

更重要的是，虽然家用电脑已经成为很多家庭的需求，但是动辄8000—10000元的高昂价格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小霸王学习机一开始的价格是486元，加上键盘，价格远高于其他同类游戏机更何况是广告语——小霸王出486！，与同期的486电脑有很强的关联性

段永平卖的其实就是这种选择题和联想。

不想买游戏机的家庭能抵制光明正大的学习机吗小王霸的486，乍一看还以为不到电脑十分之一的价格，买了一台接近电脑的机器

实质上，小王霸学习机的部件和功能与之前的游戏机还是一样的，只是增加了键盘，卖得更贵了接下来，段永平继续在央视广告上砸重金，还带了成龙这个当代演说家

1995年，小霸王公司产值突破10亿元宜化集团其他十几家子公司的营收还不到当时小霸王的一半

步步高与段弟子

1995年9月，广东BBK公司成立段永平正式自立门户

两个月前，段永平从恶霸手中逃跑，带走了一批核心中层。

双方分道扬镳的核心原因是，虽然段永平是小的掌舵人和灵魂人物，但他无法从陈氏兄弟手中获得公司的股份虽然按照协议，他可以拿到小霸王公司20%的利润可是，他提出的管理层持股的提议却一次又一次被否决

后来段永平说:我离开小霸王的时候肯定有很大的不满，但是我离开的时候和老板谈得很好。

事实上，基于小霸王的学习机，段永平已经开辟了一个新的产品品类——教育电子产品。

如果说小霸王学习机是游戏机的改良版，那么BBK多媒体学生电脑就是小霸王学习机的改良版。

最初的学习机使用的是学习卡，而BBK学生电脑是在游戏卡的基础上增加了早期电脑使用的磁盘卡槽后来98版彻底取消了游戏卡槽，增加了鼠标

这个早期的学生电脑应该还是属于游戏机的改良品部门除了不断唤醒用户与电脑关联的设置，配置与真正的电脑相差甚远

硬件复制不了，就用软件来弥补早在1997年左右，BBK就为学生电脑开发了一系列教学软件，并大力向教育界推广在硬件无法配置的情况下，用外围软件来强化学习的定位最后，硬件其实是卖的这几乎成了小霸王教育电子的核心逻辑直到现在，这种方式还被各大教育电子产品模仿

BBK没有像小霸王一样倒下段永平非常善于在时代潮流上发现新的业务1997年，他的研究重点转移到了新兴的视听电子学上尽管BBK VCD起步晚于胡志标的爱多VCD，但它很快在市场上占有了一席之地

2001年，段永平逐渐开始从BBK退居幕后他拆分了BBK的产品部门:BBK通信技术由沈巍负责，最后转型做VIVO手机，步步高视听电子执掌陈明永，最后转型成今天的OPPO手机，黄一鹤负责BBK教育电子，后来的拳头产品是天才儿童智能手表

这些都是段永平从恶霸手中带走的核心干部。

陈志勇，不甘做弟子

在和小一起工作了将近8年后，浙江大学大三学生没有和段永平一起去。

沈巍，陈明永，黄一鹤，金志江，甚至品多多的黄征，常被称为段永平的弟子但陈志勇不是

1995年12月，段永平离开小霸王创办BBK三个月后，陈志勇也离开了小霸王他的新搭档是秦曙光

1993年至1995年，秦曙光担任小霸王公司计划调整部主任1995年5月，秦离开小霸王，创办了中山日佳电子公司辞职数月后，陈志勇于1996年初加入日佳电子，随后成为该公司的实际掌舵人

经过三年的探索，陈志勇和秦曙光仍然把目光投向了教育电子化的轨道1999年，他们成立了一个新品牌读书郎主要产品是学生阅读机和学习电脑

从1996年到2001年，段永平用了5年的时间，把BBK做到了行业的巅峰，然后迅速撤退可是，在2004年，陈志勇的阅读郎依靠F4的阅读机器和P4的学生电脑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

此时家用电脑已经普及，笔记本电脑的浪潮正在到来接下来是手机和平板的时代

如果说段永平早期的主要产品是在家用游戏机，和读书郎的硬件基础上改进的话，开发的主要产品首先是笔记本电脑，然后是平板电脑直到平板电脑普及才正式兴起

归根结底，段永平的小霸王学习机开的教育电子赛道有着非常矛盾的一面:开发的设备都是基于家用游戏机，成本和技术都比较低一百元的家用游戏机和486元的学习机存在巨大的价格差异，在高价家用电脑时代，400多元的学习机成了安慰剂的选择但当电脑1000—2000元，消费者对功能的需求增加时，这种选择的需求就下降到很低的水平，轨迹就消失了

进入笔记本，平板普及时代，类似学习机——学习电脑的赛道再次开启但这个时候消费电子已经进入蓝海时代，整个赛道现在已经非常局促

不同于原来的家用游戏机，基于笔记本和平板电脑的产品硬件成本相对较高注定了学电脑只能在成本选择下做出利润空间的选择:同等价位甚至更高价位，选择配置更低的硬件

以读书郎最新推出的C30学习平板为例，其售价为5298元配置是高通骁龙835处理器这款处理器2016—2017年上市，现在是中世纪配置现在只在少数600—700元的手机或平板上使用

例如，主流品牌价格在2000元左右的平板电脑已经在使用高通骁龙860处理器在骁龙835的基础上进行了多次迭代升级

读书郎学生平板V60售价1698元所使用的处理器名为骁龙MSM8976，也被称为骁龙652，这也是2016年左右流行的中世纪级处理器

总之，与读书郎等学习平板相比，主流品牌的价格通常要低很多，但配置更高。

红海中的近距离战斗。

今天的陈志勇和小霸王时代的段永平，看似选择了同一种产品和赛道，实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市场。

当初的小霸王学习机，在家用游戏机和家用电脑的夹缝中，可以说是没有竞品，同时拥有极大的价格优势和创意优势，再加上强大的营销加持，所以在1994，1995年左右能够迅速爆发，但最后还是迅速退出人为创意营销创造的爆款市场只存在了几年，昙花一现大众消费电子，最后，永远是以硬件和技术为基础，决定了市场和方向

现在学习机的竞争品牌很多。IDC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21年中国学习机行业发展现状及竞争格局分析》报告显示，仅基于天猫商城统计的51个品牌的交易转化金额数据，2020年市场份额排名前三的分别是BBK，优学学堂，读书郎，小霸王和

招股书显示，朗读最大的业务是学生个人平板2018年，2019年，2020年和2021年，学生用平板电脑个人出货量分别为39.96万台，45.69万台，48.46万台和45.88万台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销量已经达到顶峰，但这两年阅读郎的收入一直在增加，因为价格较高的升级产品占比普遍提高，零售价在2000元到5000元不等。

但从阅朗C30可以看出，高达5298元的定价背后，推广的不是硬件配置，而是推广手段在一些电商平台上，购买这款学习平板，就能获得4折礼包从配件，到烤箱，电子键盘，扫地机，打印机，电子表，按摩器，甚至书包，背部矫形器这种极端的推广背后，往往意味着整个产品线的销售开始遇到困难

朗动的第二大业务是智能手表，但在这一领域，它正被BBK的小天才手表挤出市场旭日大数据显示，2020年，BBK以31.1%的市场份额位居儿童智能手表第一，华为，360，小米紧随其后，而读书郎的市场份额仅为2%读书郎的智能手表，从2018年51万台出货到2021年，只有18.85万台出货三年时间，销量下降了60%

虽然也是小人，但与，段永平，的关系并不友好作为国内知名投资人，段永平持有OPPO和VIVO的股份但也是来自小王霸的读书人，并没有段永平的资本痕迹

不仅如此，郎与之间也存在着激烈的竞争与冲突因为雷丁郎在2003年注册了小天才的商标，他后来与BBK的小天才手表品牌进行了长达8年的法律战

2019年，读书郎营收近6.7亿人民币，2020年营收7.34亿2021年，阅朗营收达8.132亿但净利润方面，读书郎开始下滑，2020年净利润9200万，2021年7700万

另一方面，2021年OPPO营收370亿美元，VIVO营收340亿美元打通了供应链和资金链的小米，华为，荣耀，OPPO，VIVO纷纷进军学习平板杜朗背后的一批学习平板小品牌，在配置和价格上完全没有优势，正在受到主流手机品牌降维的冲击

2021年4月和11月，收入仅突破7亿元的杜朗连续两次向HKEx提交表格，但所有结果都没有通过听证会在城投大王旗变动非常频繁的电子产品行业，几大巨头纷纷突破资金瓶颈，全产业链，产品线的扩张整合格局正在加速，小品牌的空间越来越艰难对于坚持学习平板的和雷丁·郎来说，赛道会越来越难走

相比之下，早在2001年左右，段永平已经实现财富自由，拆分公司，退休，移居美国OPPO，VIVO，BBK突破了原有赛道和产品的局限，踏上了时代的潮头，成为各自领域的巨头

1988年进入中山日华电子厂的两位浙大毕业生，时隔30年，如今却有着不同的职业。

作为完全没有量级的竞争对手，目前只有信息与电信学院浙大校友会分会理事名单作为一名杰出的校友，段永平的名字出现在名誉会长的名单上，而陈志勇，作为一名普通的董事，现在也在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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